“小姐,小姐,不好了!不好了!”
第二日的晌午,苏薇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品茶,墨香一脸慌张、步伐蹒跚地跑了进来。一声惊叫,苏薇手一抖茶水撒出几滴。
“墨香你这么慌做什么,吓着小姐了!”玉儿一惊,连忙接过苏薇手中的茶杯。
“出什么事了?这幅脸色?”看着墨香苍白无色的脸,苏薇蹙眉问。
“小姐。”墨香煞白着脸,害怕到连嘴唇都有些颤抖,“是大小姐,大小姐她、她死了!”
“什么!”苏薇一惊站起身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在半个时辰前,老爷宣布说大小姐在禁室里突发心悸,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僵了!”
“心悸?”苏薇蹙眉,闻言眼底已有了几分疑虑,“她身体一直以来康健,什么时候得的心悸病?”
“奴婢也不知。”墨香摇头,“宫里的人得到了消息已经来了尚书府,皇上说大小姐婚前暴毙异常不吉,丧事不可张扬。老爷已经吩咐下人准备灵堂,这会子尸体已经盖棺了!”
“刚死尸体就盖棺,这根本不合情理!”苏薇蹙眉,手指敲打着石桌,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消息来的太快,她也一时震惊,即使早已有心理准备皇帝不会轻饶苏灵馨罪过,却没想到是如此决绝而快速的赐死。
事发不到两日,昨日苏文良带着苏灵馨回府以后便将她关于禁室,她本以为还要再等几日,却不想如此之快。定是皇帝想要保全皇家颜面所以不想苏灵馨之事张扬出去,只能以暴毙的名义将她悄悄赐死秘密发丧。
“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?”苏薇蹙眉问墨香。
墨香被苏薇的气势所镇,双腿一软,弱弱道:“突发意外,老爷大惊,命令当场的所有人都不得外出喧哗,由守卫把守将奴婢们一一禁在了玉水苑。这会尸体装棺搬到了灵堂,全府才都知道消息!”
“小姐,按道理这灵堂布置也并不容易,半个时辰就布置起了灵堂,怎么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?”玉儿皱了皱眉头,说出心中疑惑。
“走,去看看!”苏薇起身,大踏步向前宅所设灵堂走去。
一到前堂便见梁上白绫悬挂,府中众人皆跪于地上哭泣,苏薇视线转向灵堂正中放置的棺材,心底滑过一抹怪异之感。
“圣旨到!”正待苏薇想上前一探究竟,门口突然传来太监宫人刺耳的声音。
府中众人一惊,齐齐跪下接旨。苏薇也是上前跪在了人群中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昭曰,户部尚书长女苏灵馨国色命舛,佳人早逝,朕虽满心惊诧,却不得信真。因念及当年左氏倾命相救,安抚苏卿丧女之痛,故再升苏卿为御史太傅,逝女苏灵馨追为灵和公主。逝女悲怀,其衔位注册之礼一月后进行。钦此!”
“臣领旨,谢主隆恩!”
苏薇侧眸看着跪于前方面无表情的苏文良,眉间闪过淡淡郁色。
傍晚时分出了京城城门,走在红枫树林大道的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,身穿素衣的苏灵馨满脸泪水的抱膝流泪,双眼之中满是悲戚不甘。
“姑娘您就知足吧,犯了这样的大罪,皇上只是罚你假死退隐山林已是隆恩浩荡了,况且还追封你为灵和公主呢。”
马车中同乘的一个老嬷嬷看着流泪的苏灵馨出声规劝。
“呵。”听闻此言苏灵馨不屑讽笑一声,泪眼朦胧,“灵和公主?你可知道我以前是什么身份,此时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公主封号?况且这只是皇上用来遮人耳目、掩人口实的借口,你觉得有什么好?”
“唉,姑娘就知足吧。”嬷嬷叹声气,“旁人要犯了那种欺君瞒上的大罪定会被立马处死,而皇上记念你母亲当年救命之情,对你已是多加仁慈,你若再不记情,可有些不知好歹了。”
“呵!”苏灵馨又讽笑一声,看向嬷嬷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皇上派你跟着我的目的。他就是怕我再心有别想想着逃跑或者再回京城,所以叫你跟着监视我!”
“姑娘已是身死之人,以后身份也自然不是什么尚书府大小姐。竟然你是心知肚明,那也自然不用我提醒你以后不能再以原来身份出现于人前。”嬷嬷淡淡道。
“我只是恨呐!”苏灵馨定定看着嬷嬷的脸,视线却仿佛穿透眼前人到了别的地方,“我只是恨,恨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再活一次,居然还是栽倒在了那双贱货母女的手里!还有那个四皇子,他根本就是我这一世的克星,克星!”
苏灵馨恨不得和卓柔、苏敏君、四皇子同归于尽,方能洗净她今日之辱。
“这路上虽不比京城,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人多口杂。姑娘还是小心些好,别好不容易出来了,却因为声大胡言乱语被有心人听去传到世人耳朵里。”
“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!”苏灵馨瞪她一眼,眼神阴沉,“你常年深居宫中换了多少个主子,心肠必定也是极坏!你叫我不要胡言乱语,但我却偏偏要说!那日我明明给皇上解释了为何不是处子之身,也找来了四皇子对峙。就算他嘴上不承认,但以皇帝的眼睛也必定看出来他是在说谎!可皇上还是不愿意深究此事还我清白,反而是毫不犹豫地舍我保子!你说这种帝王他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,可我母亲当年为他丧命,他怎能如今如此待我,如此待我!”
“姑娘已经是如此现状,难道还能重新翻身不成?再胡言乱语,可要招来杀身之祸了!”嬷嬷眼神一冷,出言警告。
“翻身?对,翻身。”苏灵馨愣愣地看着嬷嬷,最终却突然开始嘟囔,她若有所思地低眸看着自己的手,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希冀,“对,你说得对,前世我就是死了以后再活再翻身,今世一不小心遭贱人陷害不得善终,那我必定还要讨回来,讨回来!”
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会混得比前世更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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